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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百一十一章女人的智慧(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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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師兄?”

“任鴻?”

紀清媛等人覆原,上前查看任鴻的情況。

齊瑤掏出仙藥瓊漿,直接給他灌下。

風黎回過神,輕聲道:“他沒事,只是為救你等,精元消耗過度。”

她走過來,手貼在任鴻背心,度入一道驪山法力,為他恢覆元氣。

“……”諸女神色冷淡,齊瑤默默收起藥囊,站起來走到董朱身邊。

董朱撓撓頭,看看左邊,再看看右邊,不敢說話。

雷雄看看昏迷的任鴻,再看看一心為他療養的風黎,暗忖:難不成,師叔真喜歡任鴻?雖然論輩分,他倆的確同輩,但年紀差距有些大……

可到底風黎撫養雷雄長大,對他頗為照顧。他希望風黎的情緣能成功。而任鴻主動親吻風黎,似乎對她並不排斥。

既然雙方都滿意……

雷雄選擇站在他們這一邊。

鈞天摸摸小腦袋,看著諸女間湧動的暗流,心中拍手叫好:打起來,打起來,我最喜歡看女孩子打架了!

不過要說立場,他略略偏向風黎。畢竟人家郎才女貌,又是三清道統的師姐弟,輪得到外人質疑嗎?

“師伯,我師尊沒事吧?”

“你背著他,咱們出去再說。”

風黎讓李昀背起任鴻,遙望補天宮方向。

“那邊有點不對勁。”

紅色迷霧從補天宮方向緩緩湧來。

“蟲潮?”李昀失聲道:“這不是我們在第三殿碰見的蟲潮嗎?”

不是說,蟲潮受驪山神禁束縛,不能離開第三殿範疇嗎?

密密麻麻的蟲雲瘋狂從第三殿逃出,向棲鳳殿而來。

風黎在後山聽任鴻提及這種蟲潮。

“那些瘋丫頭真會惹事。”她握住無當輪,對眾人道:“準備撤,我斷後。”

在她身上,湧現一道兇戾劍氣。

“絕仙劍意!”雷雄看到風黎頭頂演化的仙劍,露出一絲羨慕。

突然,他懷中一塊玉符蠢蠢欲動。青玉劍符表面浮現“絕仙”二字。

“絕仙劍符?”

雷雄詫異不已。

這枚劍符是不久之前,他在玄靈宮那邊撿到的。這枚劍符竟然就是玉宸所留的誅仙四劍符之一?

“不對啊。師祖飛升前留下四道劍符。但驪山勝境上次開啟在千年前。劍符怎麽在這?是這次有人帶進來的?”

但是和風黎演化的劍意共鳴,顯然是四劍符之一的正版絕仙劍符。

至此,除了魔戮劍宗中可能存在的戮仙劍符外,雷雄已湊齊三道傳承。

噗嗤——

一道劍光劃破蟲雲,冷厲劍意帶著先天滅絕大道將所有蟲雲毀滅。

“好厲害的絕仙劍。”鈞天讚嘆道:“誅仙劍,不愧是我玄門最頂級的殺伐劍術。”

“不,不是我。”

風黎盯著山路,在蟲雲消失後有一道身影踉踉蹌蹌走下來。

“丁劍君?”李昀愕然:“他竟然活下來了?”

和外天交手,居然還能逃出來?

該說道君底蘊深厚,還是他福大命大,氣運不絕?

那人行動遲緩,左臂連通一部分胸膛完全消失,傷口處呈現獸齒撕咬的痕跡。

他右手握著一口仙劍,身上氣息雖然衰落,但反而透著另一種別樣鋒銳。

“渡劫境。想不到這廝因禍得福,竟然跨入渡劫層次了。”

風黎自語一句,上前招呼丁劍君。

“我聽聞,道友在補天爐下和外天怪異交手,生死未蔔。”

“那怪物的確厲害。我拼死斬出三記先天根本純陽劍意,折了千年道行才勉強逃出來。”

頓了頓,他用沙啞的聲音道:“不過因禍得福,回頭閉關幾百年就能恢覆。”

而且,還能更進一步。

風黎含笑點頭,對此並不在意。

畢竟純陽劍派氣運不絕,這丁劍君能活下來也不是什麽怪事。

不過這也說明任鴻演算手段太次,和當年天皇閣時不能比啊。

“遙想當年,他易天定命,只要開口斷言便一語成讖。可現在嘛……”

風黎搖搖頭,她招呼丁劍君一起下山。

丁劍君傷勢嚴重,也急著逃離驪山勝境,故而和眾人一同離開驪山勝境。

……

女媧廟,老婆婆坐在神壇前靜思。

突然她睜開眼,往驪山勝境方向看了一眼,幽幽長嘆:“丫頭,扶我起來。”

小巫女連忙上前,扶著老婆婆走到門口。

她們看到驪山勝境外面的諸仙。當風黎一行人出來後,她立刻著手封印驪山勝境。

“怪物出世了。”

“什麽?”

“驪山中的怪物逃出來了。”

老婆婆眼中,驪山鎮壓的某個妖物,已經幻化仙人姿態,從驪山脫逃。

如今,祂正藏匿在人群中。

“此後,九州就此多事。”

風黎一行人從驪山勝境出來,風黎親自出手封印驪山勝境。

人群中,怪物露出笑臉,看著驪山勝境緩緩回歸地下。

終於出來了,我終於得到自由了。驪山老妖婆們到底關不住我。

不過,還有一個老妖婆在!怪物扭頭看向女媧廟方向,看到站在門口的老婆婆,露出一個詭異的笑臉。

放心,等我恢覆過來,第一個就吃了你!

……

待風黎施法完畢,五色神泥裹著驪山勝境重歸地下,丁劍君施施然上前:“仙子,眼下驪山勝境事了,我純陽劍派先離開了。”

純陽劍派這次雖然得了不少好處,但丁劍君都差點折在裏頭,銳氣盡散。

和眾人道別,純陽劍派率先離開。

接著,其他仙家紛紛告辭。

菡萏一行人本欲離開,風黎盛情挽留:“且慢。任鴻元氣損耗過劇,不如來我碧游宮療養。我有辦法讓他快速回覆元氣。”

來碧游宮?

菡萏立刻推脫拒絕:“多謝元君掛念。但我五蓮仙府自有靈藥,可以幫公子療養。”

“縱然你們有三光神水,幫任鴻修養也需半個月時間。來我碧游宮,七日足矣。我有快速恢覆的法子。”

“快速恢覆?”董朱想到任鴻創造的雙修天書,小聲嘀咕:“不會是雙修那類——哎(呦)——”

齊瑤冷著臉,狠狠在他腰間擰了一下。

雙修?呵呵……就算是驪山聖女又如何?我老公,跟你有什麽關系!

“好啊!”紀清媛率先開口:“既然對師兄好,那就去吧。相信師姐不會坑我們。對吧,師姐?”

聽出紀清媛話中的意味,風黎失笑道:“你們放心,我碧游宮有一口天泉浴池,無須其他行動。雷雄,你幫忙背著任鴻師弟。”

她在“任鴻師弟”四個字上重重咬音。

對她來說,任鴻就是個師弟。太羲和任鴻,縱然是前世今生,但不可完全混淆。

而這,也是任鴻自己的看法。

傳承、延續,不意味著完全替代。如果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,就沒資格跟他走到一起。

“金鰲島天泉據說是混沌碎片所化,裏面蘊含先天妙氣,是一處玄奇之地?”董朱旁邊的紅衣仙子開口:“去那裏,對任鴻的確沒壞處。”

凰公主都如此說,齊瑤遲疑起來。

“既然如此,就說定了。”風黎袖袍一揮,雲氣裹著眾人前往東海。

……

任鴻悠悠醒來,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寒玉床上。而屋內陳設十分陌生,並非五蓮仙府又或者太元仙府。

“這是哪……”

他下意識在床沿一摸,碰到寒玉床側邊的螺鈿花紋。

這是一副仙子渡海圖,線條優美,仙子栩栩如生,手托玉盤仙果度浪而行。

再往旁邊的瓶凳看,上面有一株碩大無比的金色珊瑚樹。

“這裏的風格,似乎不是中土。”

任鴻伸手一探,桌子上的貝雕漂到他手中。

這是以一塊塊潔白貝殼疊成的山水形象。貝雕下面還有一些細碎的綠藻充當山林。

“海水味很濃,莫非是東海?”

碧游宮!

任鴻突然想到一個地方。

自己怎麽來碧游宮了?

“師兄醒了?”

紀清媛托著果盤、茶具進來:“師兄你昏迷七天,總算醒了。”

“七天?”

任鴻掐指算計時間,的確,距離驪山勝境封閉已經過去七日。

“最後怎麽了?驪山勝境是誰封閉的?我們怎麽出來的?風黎呢?這是碧游宮?”

聽任鴻一醒來就提及風黎,紀清媛眼神閃爍,臉上的喜色有一瞬間停頓。

但隨後,她嫣然笑語:“是風黎師姐帶我們出來。她見師兄你昏迷,做主帶你回碧游宮修養。”

“師姐說,金鰲島上有一座天泉浴池,風黎師姐讓我們浸泡天泉,以恢覆元氣。”

“天泉?碧游天泉浴池能比得上昆侖瑤池?非要來東海療養?”任鴻無語:“咱們又不是沒有其他去處?她帶我來,你們怎麽不攔著點?”

“哦?聽上去,師兄不喜歡來碧游宮?我還以為,師兄得知風黎師姐邀請,會很高興。”紀清媛似笑非笑道:“師兄和風黎師姐關系親密。她主動背起來你,我們怎麽好做主相攔,斷了師兄的良緣?”

她削了一個玉梨,切成大小均勻的等塊,擺放在碟子裏。

“萬一師兄醒來怪罪我們,我這蒲柳之身哪能承接師兄一怒?”

“……”

紀清媛把碟子推到任鴻手邊:“師兄,需要我餵你嗎?……或許,師兄更喜歡風黎師姐來?”

任鴻眨巴眼,一副不明白的模樣。

他一口吃掉一塊玉梨:“我跟風黎?我倆有什麽關系?我怎麽不知道?”

嗯,不錯,很甜。

任鴻含糊道:“她是上清女仙,我是玉清道真。我們兩家不睦,可是玄門皆知的事。”

“兩家不和?但師兄在驪山上親吻風黎師姐,可是眾目睽睽。我看,不如趁機作為橋梁,緩和兩脈關系。說不得,你和師姐的大婚典禮上,玉清和上清兩脈正式和解呢。”

“親她?”任鴻恍然:“是因為那個漩渦吧?又不是只親了她一個。”

他放下銀叉:“你、齊瑤、菡萏……你們所有人,我不都親了一遍?”

笑著擺手,任鴻渾不在意道:“救人的權宜之計,哪有那麽多講究。這要計較起來,難不成我要娶了你們所有人?”

“哎?”

紀清媛一怔,這件事她倒不清楚。

原來,自己等人也被親了?

但轉念一想,自己等人在不知不覺間就……

她臉一紅:“我們?”

“對啊,你們所有人。因為這樣比較方便。”

單獨親風黎?

不存在的。

任鴻就算情感消失,但又不是蠢貨。

“對了。凰公主呢?我救助你們一行八人,唯獨她不在。她怎麽樣了?我二人分開後,她跟你們匯合了?”

提及凰公主,紀清媛神情異樣,但轉而恢覆如常:“她沒事。當初我們留在棲鳳殿等師兄,她提前一步領著其他同道離開,僥幸逃過一劫。”

“倒是可惜了。我後來利用驪丹和真凰之力幫你們塑造鳳凰真形。她這正經的鳳皇,卻沒這份機緣。”

“她不是真身,便是得了這機緣,怕是也沒用。”

紀清媛這幾日琢磨棲鳳殿中的機緣,大有裨益。

任鴻幫她們三女修行鳳凰真形,在鬥法時可以幻化鳳凰姿態。還可以利用鳳凰形態翺翔九霄。

而最重要的一點,當受到必死劫數時,利用鳳凰真形抵消一命。

這是一門上等的保命神通。

任鴻端起茶杯,抿了一口:“化身能有鳳凰真形,總能留一條命。”

想到凰公主,紀清媛不由想起自己的猜測。

不過關於凰公主的事,她不欲和任鴻現在談。而是打算先去找一個人,然後證實自己的猜測。

等任鴻吃完果、茶,紀清媛收拾果盤準備離開。

“師兄繼續修養,再睡一覺。回頭我讓菡萏她們過來守著。”

臨出門,她忽然扭頭:“師兄有什麽話,想跟我說嗎?”

“什麽?”

任鴻擡頭,一臉茫然。

“關於你的——算了,師兄好好休息。”

關於你那傳奇的前世……

但紀清媛知曉事理,猜出任鴻不打算聊,又或者他也不清楚,索性掀開珠簾離開。

……

走出任鴻的住所,她穿過一條花徑,突然整個人停在珊瑚邊。

珊瑚另一側,有一個人站在那裏。

“他沒事吧?”

“還好,已經醒了。”紀清媛見四下無人,緩緩道:“我應該叫你‘凰公主’,或者星魔?”

珊瑚背後的少年劍眉輕挑:“什麽時候發現的?”

“你帶董朱從弱水海出來,太冒險了。出來後,如果凰公主本尊傳訊齊瑤,你根本瞞不過去。”

“所以,我不打算繼續扮演。馬上就要離開。”少年:“你總不會直接挑明,然後抓我吧?”

“看在你救我們的份上,這次我權當看不見。”

凰公主化身在弱水海救董朱時便死了。

正好宿鈞也潛入弱水海準備救人,看到凰公主化身毀滅,他靈機一動,假扮凰公主混跡在一行人中。

當媧瞳爆發時,宿鈞果斷跑路,並設法給其他八人留下一道安全屏障——造化玉蝶。

宿鈞這些年研究幻星蝶,已經從幻星蝶中挖掘出造化玉蝶的隱秘。他將八只“偽·造化玉蝶”放在八人體內,代替他們死了一次。

所以,任鴻、風黎檢查八人石像,才察覺他們體內還保留一縷生機。

“從驪山派出來後,你冒險跟我們一起來碧游宮,是掛念師兄的情況?”

紀清媛忽然問:“宿鈞?”

珊瑚一顫,那邊傳來少年郁悶的聲音:“這你也知道?”

“又不是什麽隱秘的事。”

紀清媛猜出宿鈞的身份並不難。

當年她和任鴻一起去白鹿閣,從白老爺子口中得知一個和任鴻相貌一模一樣的人。

從那時候開始,她就知道宿鈞的存在。

但自家師兄從來沒有去找過宿鈞,她暗暗懷疑這件事另有隱情。

經過一番搜查,她將目光放在傳說中的星魔身上。

但星魔和宿鈞畢竟是兩個時代的人。

星魔最初開始盜寶,那可比任鴻、宿鈞誕生還要早了幾十年。

根據紀清媛的查證,那個人極有可能是一位散修,名叫李微明。

紀清媛大膽猜測:宿鈞,就是李微明的轉世身!

星魔當初出世時,正趕上星宿宮覆滅不久。李微明這所謂的散修,怕是當年的星宿宮遺孤。

他假借星魔之名從各派盜取星辰法寶,收回星辰宮散落在外的秘寶。

但李微明走火入魔而死,星魔隨之沈寂。

紀清媛猜測,李偉明轉世後成了宿鈞。這也對上星魔隱匿多年重新出世。

至於證據,最明顯的證據就是李微明擁有和師兄、宿鈞一模一樣的臉。

“論來,今生我也應該叫你一聲師兄?”

當年紀清媛學武,就是宿鈞今生父親的記名弟子。就連她最初的修煉功法,都是宿天王當年贈送的。

可以說,沒有宿天王就沒有最初的紀清媛學武。而不學武,她或許就不會拜入太元道統。

從這一點看,她和宿家還有點人情債。

“隨便。你自己看著辦。只要不把我爆出去就沒事。不過爆出去也無所謂。畢竟這些年過去,宿家在京城早沒了。”

人世匆匆,宿鈞不可能一直在人間扮演凡人。他早就找機會,在京城地底建立了一個隱秘洞天。

縱然赫胥晨多次來京城翻查宿家的事,都沒找到他的藏身地。

“那麽——師兄。請問凰公主身上,到底有什麽問題?為什麽,她能進入生靈無法活命的弱水海?”

“她進去,不也死了嗎?”

“那麽,她最初為何不被女媧廟的巫婆看見?在驪山派上,她和師兄也……”

宿鈞聽到女媧廟的事,神情凝重起來。

“你說,任鴻無法在女媧廟上香?凰公主也不可以?”

“對。”

非人、死物。這麽說,任鴻身上的麻煩更大了。

宿鈞把玩大拇指上的星鐵扳指,輕聲道:“任鴻的事姑且不提,凰公主不是活人。你聽說過獨立意識的分身嗎?”

“分身脫逃?化身噬主?”

紀清媛畢竟是玉清門徒,對此還是很了解的。

當年,她就看到過一個這方面的例子。

“你是說,凰公主不是獨立的個體,而是某位存在的化身?”

“不錯。她就是南離老母在人間的化身。”

宿鈞擁有顓臾一世的記憶,看到凰公主那張和南離老母年輕時一模一樣的臉,第一反應就是檢查她的血脈。

得知她和顓臾無關後,宿鈞才暗暗松口氣。

他可不希望,自己突然蹦出來一個這麽大的女兒。

但檢查後,新的疑惑出現。

凰公主是怎麽出生的?她的父親是誰?

“根據我的搜查,南離老母沒有丈夫,是獨力誕下凰公主。”

紀清媛:“母體單系傳承,在鳳凰一脈並不罕見。不能就此斷定,她是化身吧?”

“是啊,一脈單傳,母女獨生並不罕見。但母女形象如一,氣息如一,甚至本源如一,這就說不通了。”

在凰公主化身冒險入弱水海時,他親眼看到凰公主的化身在弱水海下化作一片離火之精。

那一瞬間,他驚鴻窺見凰公主在炎谷的本體。

一片熊熊燃燒的離火之精。

正是那一刻,他恍然明白凰公主的身份。

她是南離老母的化身,是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化身,但她不被視作獨立個體。

因此,女媧廟上香時,不會將她計算在內。

至於驪山派的機關對她排斥,那更說明她這個化身的問題大了。

普通化身不至於如此,除非這個化身還有其他毛病。

“總之,凰公主身上的事情很麻煩。你要是有興趣,可以查一查南離老母當年是怎麽證道的。她為什麽要留下一個化身。而且作為天仙的化身,最大危機就會獨立意識消亡,回歸本體。”

紀清媛沈思一會兒,緩緩道:“我記得弇妃姐姐極力撮合董朱和公主,就是因為公主時間不多。或許……她清楚?”

“時間不多?看來,凰公主本人的意識要消逝。就是不清楚,是回歸本體,還是徹底消逝。”

回歸本體,說明南離老母看重化身,意識重新降臨人間。

對宿鈞而言,當年的老情人找上門……畫面太美,自己保命要緊。

但如果是凰公主意識消亡,說明南離老母不在乎這個化身。

那麽,這個化身很有可能是當年老母證道時退下來的垢身。和皮魔類似,但老母褪去的雜質化作一團離火。憑借南明離火清凈無垢的特性,又將雜質一點點煉化,成為如今的凰公主。

但生於火,滅於火。

凰公主不過是一朵火焰產生的意識。這數百年人生對她而言,僅僅是一場露水幻夢罷了。

宿鈞將自己猜測告知紀清媛,她連忙問:“可有解決之策?”

“把她送去造人池試試?”

“造人池?驪山勝境被風黎師姐封住,百年內不可能解封。”

風黎得知驪山勝境內的秘密,哪裏還敢讓旁人靠近?

她親自施加封印,外人只要超越不了她的境界,就無法破封。

“那就去瑤池,又或者找一些天材地寶,靈丹妙藥?總之,必須了解她的起源,才方便對癥下藥。”

這時,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。

董朱拿著一份帖子匆匆過來。

宿鈞搖身一變,化作小魚溜走。

看到珊瑚邊上的紀清媛,董朱忙問:“我剛才得到消息,說任鴻醒了?”

“師兄的確醒了,但我讓他早點歇息,怎麽,有事?”

董朱沈著臉,抖了抖手中星魔帖:“那混蛋陰魂不散,又來碧游宮了。”

閃閃發光的星魔帖,無疑是對碧游宮的宣戰。

在昆侖派後,星魔的黑手已經伸向碧游宮。

紀清媛下意識看向珊瑚。

這家夥,來到碧游宮也不能安生嗎?

“我要跟任鴻商量下,如果那混蛋過來,直接把他摁住。這次,一定要擒住他。”

看到董朱興致勃勃的模樣,紀清媛沒好意思告訴他。星魔前不久假扮凰公主,把他從弱水海拖上來。

至於找師兄?

紀清媛的直覺告訴自己,師兄絕對不會管這件事。

女人的直覺告訴紀清媛,任鴻和宿鈞之間肯定有點什麽,那是讓自己無法涉足的特殊關系。所以,師兄對宿鈞的一些事,才會睜一眼閉一眼,權當看不見這個人。

紀清媛讓董朱去尋任鴻,自己來到風華殿尋風黎仙子。

風黎仙子帶著一行人來到金鰲島,讓她們住在雷雄旁邊,方便照顧。而她這幾日,在埋頭研究驪山勝境中的那個隱秘。

“驪山派所追求的,是女媧祖師當年藏在這個世界內的造化大秘。即本宇宙的最後一部分權限。”

天皇合道,只要能得到這最後一部分權限,就能跨入和三清教主平起平坐的層次。

而目前,他只是神通法力等同三教主,境界略遜一籌。只能依仗宇宙自身抗衡三教主,迫使三教主真身在天外天,不能真正邁入這方宇宙。

“娘娘曾經造化人族,統治神庭。她手中把持最後一份天道權柄。要說她會放在哪裏……”

女媧界再如何特殊,也僅僅是一方小界,天皇若是暴力摧毀,根本抵抗不住。

“所以,娘娘真正隱藏這份權限的地方,是那座神墓嗎?”

昔年泰皇隕落,媧皇登基,成為第二位萬神之主,著手為泰皇建造帝墓。

這座帝墓是宇宙第一墓,由伏羲氏制作圖紙,女媧氏親率萬神建造,銘刻三千大道,足以埋葬一切大羅天尊!

哪怕是三清教主那個層次,獨自跑進泰皇墓的話,也要面對萬神聯合的攻勢。

依風黎想來,普天之下再沒有什麽地方,比那座墓更安全了。

而且,這也可以充當誘餌。如果天皇進入泰皇墓,會怎麽樣呢?

紀清媛走進風華殿。

風黎連忙收起“泰皇墓”的圖紙,請她坐下。

“不必,我此來只是想問一問師姐。”

“師兄前世是否和你有關,他就是傳說中天皇閣的第三代閣主吧?”

風黎沈默。

過了一會兒笑起來:“果然瞞不過師妹。”

“不錯,那混蛋前世出自天皇閣。華胥山中,有他一座帝墓。”

紀清媛笑道:“這麽說,師姐勸我斷情,是因為他前世跟你的戀情,是師姐你打算再續前緣?”

風黎放下筆,仔細觀察紀清媛的神態。

她面帶笑容,似乎並不因此而惱。

“師姐若是直言,說不得我還能撮合師姐和師兄。”

“不。不是我。我和他前世緣盡,此世不過道友之誼。我當初所指那人,是他後來的妻子。那人已轉世,你今生也見過。”

風黎轉了一下筆:“師妹,咱們是仙人。雖然不強求斷情絕愛,但也要明徹本性,不受七情六欲煩惱。小兒女態,萬不是你我所該。”

“我勸師妹放下,是希望師妹和我一般,早早脫了情劫,安心修行。”

“你資質不錯,今世有望道君。千萬不能因為那個小混蛋,葬送了你自己的機緣。”

“這麽看,倒要謝謝師姐。”紀清媛緩緩道:“不錯,我輩中人,癡纏這小兒女態未免做作。不如放下小愛,寄情大道。只是我道行不濟,需要師姐給我做出一個榜樣。您可千萬不要再陷進去。”

“師妹。”風黎氣笑了:“你怕是不曉得我當年怎麽死的。”

“那個混蛋當年跟我打賭,賭誰先愛上對方。最終,我被他誘惑,破了道心,只能兵解轉世。他前世可比現在鬼多了。”

“師姐,好不容易擺脫這孽障,豈會再陷進去?簡直笑話!”

“既然師姐這麽有把握,那師妹就拿您當榜樣了。”

對任鴻前世的姿態,紀清媛並沒有見過,也沒興趣過問。她所認識的任鴻,就是一個道德守禮,一心為天下造福的真仙。

試問任鴻得道以來的種種做派,如何不讓人傾慕?

但既然人家有前緣牽絆,自己何必去橫插一腳?

所以,紀清媛知趣得斷掉念想,安心修道。

“對了,師妹,正巧師姐有空,不如咱們去天泉沐浴一番?”

……

任鴻在紀清媛離開後,閉目躺在床上沈思。

這次驪山之行算是失敗了,他並未解決自己身上的麻煩。

而且,所謂“驪丹點真凰”竟然不是指自己?

天皇境,顓臾:“若我沒看錯,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玉虛教主給你挑選的良緣。”

任鴻睜開眼,望著帳子上的雲繡圖:“你怎知,師尊不是為我蛻變鳳皇真身準備?”

“你修煉勾陳道,顯麒麟相,為萬神主。那三位教主何等能為,怎麽可能算不出來?”

“為你準備鳳皇真身,不是多此一舉?難不成,你用驪丹和鳳皇本源,就能修補魂魄,跨入純陽境?對,原本是有這個可能。但從你斬出勾陳化身那一刻開始,這一步已然行不通。”

“教主的意思,讓你從補天爐取來驪丹,然後為一女點化真凰之體。配合你的麒麟神相,此乃鳳麟之緣。”

任鴻漫不經心看著自己的手背。

精元虧空,他的手指都泛起病態的青色。

“現在,師妹、菡萏以及齊瑤都有鳳凰體。”

“這還不是你順水推舟?若非你心知肚明,為何要用這種方式,把機緣一分為三?這是你對教主的無聲反抗吧?”

因為,打進入驪山勝境後,任鴻便猜出玉虛上人給自己安排的良緣是誰。

而他,無意這段緣。

“說起來。你抱著風黎從後山逃出來,在空中親吻她的情景,被眾人看到。是不是你故意的?”

“巧合。當初情急之下忙著救人,只想到為風黎度氣,顧不得其他。”

“但為何不提前用雲氣遮掩你二人,非要讓她們看到?”

天皇境,顓臾負手望著眼前一望無垠的冰川:“你是故意利用風黎做擋箭牌,打消她們幾個的念想。”

畢竟風黎道心鑒定,今世肯定不會跟任鴻再有糾纏,是最好的擋箭牌,可以斷掉齊瑤等人的念頭。

同時,也不會把風黎過多牽扯進來。

“想多了。只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罷了。”握了握無力的手掌,任鴻:“怎麽,你把我想這麽壞,是不希望我牽扯風黎嗎?”

“沒錯,我不希望你把她過多牽扯進來。你也說過,這是一段已經終了的情緣。”

在顓臾心中,風黎到底占據著特殊地位,不希望她被任鴻利用。

但對任鴻而言……

他並沒有那份覆雜的感情。

顓臾和任鴻交流,何嘗不是對他的試探,以檢查任鴻如今的情感喪失程度。

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的預謀。

那麽,他情感丟失的情況比自己預計更加嚴重。

不摻雜半點情感,一切從利己出發。雖然明面上擺出一個個親切待人的面具。

然而陽光之後,是徹骨寒冬。

或許,會成為一個比天皇老爹更加恐怖的存在吧?

顓臾默默看著天皇境下方。在冰川之下的深海中,那個人睜開眼,幽幽望著他。

時間,已經不遠了。

……

“任鴻!你醒了嗎?”

董朱從外頭跑來,把星魔帖塞給任鴻:“你看,那混蛋又來了!”

感受到帖子上附著的熟悉星輝,任鴻眉頭一挑:“那禍害怎麽跑碧游宮了?”

“據說,他要來碧游宮盜取《二十八星宿朝天圖》。”董朱幸災樂禍:“這次有好戲看了,碧游宮幾位道君大怒,已經打算親自出手將他拿下。”

任鴻默默活動指節,盤算自己要不要出手。

但仔細想想,還是交給碧游宮吧。

自己一個病號,安心療傷。

說起來,這次驪山之行最值得慶幸的,是九光靈苑的上三道天光,並未受驪山秘境刺激而演化。

“至一蒼光、皇一赤光、帝一青光,此三者分別對應清微天、大赤天和禹餘天。到底和旁者不同,不是那麽簡單演化的。”

只是自己目前在碧游宮,任鴻隱約有種感覺。自己如果在這裏好好修煉,怕是帝一青光就要斬出了。

“所以,在這裏小心些吧。”

任鴻打定心思,不準備好好修行。不去外頭碰機緣,安心混一個宅仙。

“對了,任鴻你既然已經醒了,要不要去天泉沐浴?據說,對你身體好。”

任鴻剛打定心思不出門,董朱立刻拉自己出門。

他臉色一變,做了一個口型。

滾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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